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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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不二家裏並沒有人，蘭也不好意思把一個傷患獨自放在家，更何況她總覺得不二扭傷腳也有她的一半責任。
“毛利教練的包紮技術意外的很好呢。”
不二笑瞇瞇地看著她。
蘭聞言動作微頓，有些失神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動作。
她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就好像曾經做過無數次這樣的事情，但腦中卻沒有任何有關於此的記憶。
“大概是因為以前練習空手道的時候，也經常受傷的關系吧。”
“毛利教練對以前的事，想起了多少呢？”
“大部分吧。”她將紗布固定好。“園子醒了之後，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很多記憶在恢覆。”
“有喜歡的人的記憶嗎？”
蘭心口微滯，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她沈默了片刻，才斟酌地開口。
“喜歡的人？好像......”
沒有。
她本來這樣回答。
但不知為何又停住了。
她的記憶告訴她，她應該沒有喜歡的人，但微微刺痛的心口卻告訴她，她應該有個喜歡的人。
一個......
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毛利教練，應該還沒談過戀愛吧？”
少年溫潤的嗓音從上方傳來。
蘭輕輕搖了搖頭，感覺耳框有些發熱。
跟一個比自己小將近十歲的少年談論這種事，總覺得有些奇怪，更何況對方還算自己的半個學生。
“會介意姐弟戀嗎”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她驚愕地擡起頭，卻見不二依舊彎著眉眼，冰藍色的眼眸此時卻註視著她。
不二周助是個很溫柔的少年，蘭一直都知道。
他的溫柔不止來源於他溫潤的外表，也來自於他的內心。
蘭一開始並沒有註意到這個少年，但少年細膩的內心卻第一時間察覺到她需要幫助。
園子醒來以後，她無數次地感念對方當時朝她伸出的那雙手。
心裏的障礙讓她無法與別人產生共情，在對那個落選的校隊選手說出那句話後，她自己也感到了不安。
但那份不安究竟來源於何，當時的自己並不能明白。直到少年主動靠近，用一種堪稱迂回的方式為她解答。
至少在那個時候，她對他是充滿感激的。
她知道不二的溫柔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即使對方在對待自己的病情上似乎有些過分的在意了，她也從未多想過。
直到在不二問出這句話之前，她都從未有過其它想法。
但。
不二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
心裏有個答案幾乎呼之欲出，她卻根本不敢想下去。
“我……”
“老哥？”門口傳來另一道少年的聲音。“原來你在家啊？”
裕太站在玄關處，打量著屋內的二人。
不二微訝：“裕太？你不是跟朋友出去玩了嗎？”
“觀月說為我制定了新的練習，我回來拿網球拍的。”
裕太說著往旁邊挪了半步，露出身後的觀月。
“裕太說你今天去街頭網球場了，我還想著去找你呢。既然你在家的話也省得我多跑一趟了，怎麽樣，要不要來打一場網球啊。”
“訓練的話要好好加油哦。”不二看向自己的弟弟，對觀月的話充耳不聞。
觀月：“……”
好氣哦，但還是要努力保持微笑。
“老哥。”裕太指了指蹲在不二面前給他包紮的毛利蘭。
“你們是在談戀愛嗎？”
此話一出，屋內一片寂靜。
蘭慌亂地站起身。
“不、不是！我、我......”
她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想到不二剛才問的那個問題，此刻窘迫得差點咬到舌頭。
不二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我的腳扭傷了，毛利教練把我送回來的。”
“你受傷了？”裕太有些吃驚：“那關東大賽怎麽辦？再過不久你們就該跟立海大對打了吧。”
“沒有關系，傷得不是很嚴重，這點小傷在關東大賽前就會恢覆好的。”
觀月：“既然受傷了那改天再比怎麽樣？”
“對、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蘭愧疚地低下頭。
不二依舊溫和地開口：“毛利教練不用自責，這跟你沒有關系。”
被全程無視的觀月：“……”
蘭：“既然你弟弟回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不二目送蘭離開後，才將視線移到一旁的觀月身上。
觀月以為對方終於註意到了自己，剛想開口，卻聽不二說道。
“謝謝你把我弟弟送回來，沒什麽事的話請慢走吧。”
觀月：“……”
觀月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只覺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裕太疑惑地看著自家老哥起身關門的動作。
“哥，你的腳不是扭傷了嗎？”為什麽還能正常走路。
不二笑瞇瞇地回頭看了眼自己弟弟，豎起食指。
“是扭傷了啊，不過剛剛被毛利教練擦過藥之後好像就好了呢。”
騙人。
裕太看著笑得一臉腹黑的哥哥。
哪有扭傷好得這麽快的。
……
蘭重新回到街頭網球場的時候，跡部和樺地已經不在那裏了。沒有了不二在場，園子也沒了打球的興致，幹脆直接放兩人回家，帶著蘭在東京街頭回味著她們的少女時代。
直到園子在接到京極的第五個電話後，蘭拒絕了園子邀請她一起吃晚飯的提議，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離開喧鬧的人群，她的周圍陡然沈寂下來。
看著這個自己獨自居住了多年的小屋，第一次覺得這間屋子太過空曠。
她好像...有些懷念人煙聚集的生活了。
門鈴驟響。
茶色頭發的女孩拎著菜出現在她門外。
時光荏苒，歲月變遷。
蘭才恍惚意識到原來時間過得如此快，快到曾經躲在她身後拽她衣角的小姑娘，如今已經能夠與她平視。
她將手裏的菜向上提了提，冷淡的語氣中夾雜著極力掩藏的緊張。
“我買了菜，要一起吃嗎？”
蘭將她放了進來。
電視裏播放著晚間新聞，她們像多年前那樣分工合作，不需要交流，只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需要什麽。
“園子叫你來的嗎？”
兩人隔著熱氣騰騰的餐桌對視，灰原依舊是率先敗下陣來的那一個。她曾經害怕對方過於幹凈明亮的眼眸，如今更愧於面對她死寂空茫的雙眼。
盡管那對雙眼被掩藏在厚重的鏡片之下，卻仍舊能灼傷她的心。
“鈴木小姐希望我們能拆除你身體裏面的定位器。”
蘭輕輕嗯了一聲，餐桌上再次恢覆寂靜。
“我向青學遞交了轉學手續，後天入學。”
她用餘光觀察著蘭的反應，對方卻只是低垂著眼。
分不清是失落還是什麽，又伴隨著一種“果然如此”的篤定，雖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事到如今卻仍有一種置身谷底的無力，不由訕笑一聲。
飯後兩人都沈默地收拾著碗筷，灰原不欲多留，她知道對方現在依舊沒能釋懷。
在她即將推門離去的時候，蘭卻突然叫住了她。
“小哀。”
身後的聲音突然叫住了她，她駐足回頭，蘭的眼睛裏依舊死寂無波，她卻覺得對方眼底仿佛隱隱有光影閃過。
“要留下來嗎？”
灰原並不知道自己此刻臉上是什麽樣的神情，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們做過許多親密的事。
伴隨著時光的流轉，她們之間的隔閡越加深重，直至爆發。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聲輕問，聲音小得幾乎讓人以為是自語。
“沒關系麽？”
“總要走出這一步的。”蘭站在她面前，彎起的眉眼有了幾分年少時的影子。
“這些年你朝我走了許多步了，我只是……”
“朝你邁出了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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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教練的包紮技術意外的很好呢。”
不二笑瞇瞇地看著她。
蘭聞言動作微頓，有些失神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動作。
她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就好像曾經做過無數次這樣的事情，但腦中卻沒有任何有關於此的記憶。
“大概是因為以前練習空手道的時候，也經常受傷的關系吧。”
“毛利教練對以前的事，想起了多少呢？”
“大部分吧。”她將紗布固定好。“園子醒了之後，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很多記憶在恢覆。”
“有喜歡的人的記憶嗎？”
蘭心口微滯，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她沈默了片刻，才斟酌地開口。
“喜歡的人？好像......”
沒有。
她本來這樣回答。
但不知為何又停住了。
她的記憶告訴她，她應該沒有喜歡的人，但微微刺痛的心口卻告訴她，她應該有個喜歡的人。
一個......
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毛利教練，應該還沒談過戀愛吧？”
少年溫潤的嗓音從上方傳來。
蘭輕輕搖了搖頭，感覺耳框有些發熱。
跟一個比自己小將近十歲的少年談論這種事，總覺得有些奇怪，更何況對方還算自己的半個學生。
“會介意姐弟戀嗎”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她驚愕地擡起頭，卻見不二依舊彎著眉眼，冰藍色的眼眸此時卻註視著她。
不二周助是個很溫柔的少年，蘭一直都知道。
他的溫柔不止來源於他溫潤的外表，也來自於他的內心。
蘭一開始並沒有註意到這個少年，但少年細膩的內心卻第一時間察覺到她需要幫助。
園子醒來以後，她無數次地感念對方當時朝她伸出的那雙手。
心裏的障礙讓她無法與別人產生共情，在對那個落選的校隊選手說出那句話後，她自己也感到了不安。
但那份不安究竟來源於何，當時的自己並不能明白。直到少年主動靠近，用一種堪稱迂回的方式為她解答。
至少在那個時候，她對他是充滿感激的。
她知道不二的溫柔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即使對方在對待自己的病情上似乎有些過分的在意了，她也從未多想過。
直到在不二問出這句話之前，她都從未有過其它想法。
但。
不二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
心裏有個答案幾乎呼之欲出，她卻根本不敢想下去。
“我……”
“老哥？”門口傳來另一道少年的聲音。“原來你在家啊？”
裕太站在玄關處，打量著屋內的二人。
不二微訝：“裕太？你不是跟朋友出去玩了嗎？”
“觀月說為我制定了新的練習，我回來拿網球拍的。”
裕太說著往旁邊挪了半步，露出身後的觀月。
“裕太說你今天去街頭網球場了，我還想著去找你呢。既然你在家的話也省得我多跑一趟了，怎麽樣，要不要來打一場網球啊。”
“訓練的話要好好加油哦。”不二看向自己的弟弟，對觀月的話充耳不聞。
觀月：“……”
好氣哦，但還是要努力保持微笑。
“老哥。”裕太指了指蹲在不二面前給他包紮的毛利蘭。
“你們是在談戀愛嗎？”
此話一出，屋內一片寂靜。
蘭慌亂地站起身。
“不、不是！我、我......”
她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想到不二剛才問的那個問題，此刻窘迫得差點咬到舌頭。
不二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我的腳扭傷了，毛利教練把我送回來的。”
“你受傷了？”裕太有些吃驚：“那關東大賽怎麽辦？再過不久你們就該跟立海大對打了吧。”
“沒有關系，傷得不是很嚴重，這點小傷在關東大賽前就會恢覆好的。”
觀月：“既然受傷了那改天再比怎麽樣？”
“對、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蘭愧疚地低下頭。
不二依舊溫和地開口：“毛利教練不用自責，這跟你沒有關系。”
被全程無視的觀月：“……”
蘭：“既然你弟弟回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不二目送蘭離開後，才將視線移到一旁的觀月身上。
觀月以為對方終於註意到了自己，剛想開口，卻聽不二說道。
“謝謝你把我弟弟送回來，沒什麽事的話請慢走吧。”
觀月：“……”
觀月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只覺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裕太疑惑地看著自家老哥起身關門的動作。
“哥，你的腳不是扭傷了嗎？”為什麽還能正常走路。
不二笑瞇瞇地回頭看了眼自己弟弟，豎起食指。
“是扭傷了啊，不過剛剛被毛利教練擦過藥之後好像就好了呢。”
騙人。
裕太看著笑得一臉腹黑的哥哥。
哪有扭傷好得這麽快的。
……
蘭重新回到街頭網球場的時候，跡部和樺地已經不在那裏了。沒有了不二在場，園子也沒了打球的興致，幹脆直接放兩人回家，帶著蘭在東京街頭回味著她們的少女時代。
直到園子在接到京極的第五個電話後，蘭拒絕了園子邀請她一起吃晚飯的提議，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離開喧鬧的人群，她的周圍陡然沈寂下來。
看著這個自己獨自居住了多年的小屋，第一次覺得這間屋子太過空曠。
她好像...有些懷念人煙聚集的生活了。
門鈴驟響。
茶色頭發的女孩拎著菜出現在她門外。
時光荏苒，歲月變遷。
蘭才恍惚意識到原來時間過得如此快，快到曾經躲在她身後拽她衣角的小姑娘，如今已經能夠與她平視。
她將手裏的菜向上提了提，冷淡的語氣中夾雜著極力掩藏的緊張。
“我買了菜，要一起吃嗎？”
蘭將她放了進來。
電視裏播放著晚間新聞，她們像多年前那樣分工合作，不需要交流，只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需要什麽。
“園子叫你來的嗎？”
兩人隔著熱氣騰騰的餐桌對視，灰原依舊是率先敗下陣來的那一個。她曾經害怕對方過於幹凈明亮的眼眸，如今更愧於面對她死寂空茫的雙眼。
盡管那對雙眼被掩藏在厚重的鏡片之下，卻仍舊能灼傷她的心。
“鈴木小姐希望我們能拆除你身體裏面的定位器。”
蘭輕輕嗯了一聲，餐桌上再次恢覆寂靜。
“我向青學遞交了轉學手續，後天入學。”
她用餘光觀察著蘭的反應，對方卻只是低垂著眼。
分不清是失落還是什麽，又伴隨著一種“果然如此”的篤定，雖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事到如今卻仍有一種置身谷底的無力，不由訕笑一聲。
飯後兩人都沈默地收拾著碗筷，灰原不欲多留，她知道對方現在依舊沒能釋懷。
在她即將推門離去的時候，蘭卻突然叫住了她。
“小哀。”
身後的聲音突然叫住了她，她駐足回頭，蘭的眼睛裏依舊死寂無波，她卻覺得對方眼底仿佛隱隱有光影閃過。
“要留下來嗎？”
灰原並不知道自己此刻臉上是什麽樣的神情，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們做過許多親密的事。
伴隨著時光的流轉，她們之間的隔閡越加深重，直至爆發。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聲輕問，聲音小得幾乎讓人以為是自語。
“沒關系麽？”
“總要走出這一步的。”蘭站在她面前，彎起的眉眼有了幾分年少時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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